中国消防的战略问题

全社会火灾频发，消防队伍防火干部总受处罚，灭火救援也时有伤亡。似乎都觉得消防工作出了问题，但又说不上是什么问题。用一句话概括，这个问题就是：一个错误的定义，曲解了两个本质，混淆了两个职责。即：错误的火灾定义，曲解了预防和消灭的本质，混淆了消防队伍和社会公众的职责。

这个问题，事关中国消防的战略问题。

01

火灾和消防

1.1 用火和火灾

与火灾相对的是用火。要搞清楚什么是火灾，还要从用火与火灾的关系说起。

从辩证唯物论角度看：“火”——作为物质，远早于人类存在于世界，它最初只能被发现，不能被创造，这是物质第一性原理。最初人不能控制火，火只要出现就危害人的生命、摧毁已有文明，最初只有火灾，没有用火。当意识反作用于“火”，人们发现并掌握了火的规律后对其加以控制，才开始有了用火，这是意识第二性原理。人类在与火灾长期斗争的实践中，始于利用火的燃烧直接产生的热能、光能，由此也开启了人类能源使用的历史进程，再到热能、动能、电能、光能等各种能量的相互转换，推动了人类社会的文明进步。

从唯物辩证法角度看：用火和火灾是一对矛盾。其统一性表现为：二者同宗同源，“火”是它们固有的自然属性，是燃烧的客观物态；用火是通过控制获取燃烧产生的能量，火灾是通过控制将其消灭，但人的意识作用于火的目的都是控制。其对立性表现为：用火和火灾是以人的意识加以区分的火的社会属性，用火对人有利、促进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火灾对人有害、危及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其关联性表现为：用火是在总结火灾规律的基础上，对控制方法加以创新和修正，以期待更好地用火和避免再次发生火灾。

从认识论角度看：人类首先通过实践认识到火的危害，从而选择躲避；而后发现火的一些片面的规律，开始对火有了低级的控制；随着认识的不断深入，用火和火灾此消彼长，人们将更多的规律上升为真理并转化为常识，通过再实践、再认识，不断循环往复地螺旋式上升，形成了现在多种多样的能源使用形式。相信随着对用火和火灾的继续调查研究，人们会获取更为丰富的能源使用方法。

因此，用火——来源于火灾。

1.2 什么是火灾

《消防词汇 第一部分：通用术语》2.3条：火灾是在时间或空间上失去控制的燃烧。这个定义是错误的，我们要予以更正。

其中有两个问题；其一，是失去人的行为的控制才是火灾，还是超出人的意识的控制就是火灾？其二，失控多长时间才是火灾，失控多大空间才是火灾？带着这两个问题，我们来探究火灾的定义。

人们希望利用燃气烧饭，但不希望锅内食材起火；人们希望安全输配电力，但不希望电线短路起火；人们希望机器正常运转，但不希望机器故障起火……所有的“希望”是可控的用火，所有的“不希望”是失控的火灾。这些不希望的、失控的火灾的出现，一是生产生活用火用电过程中出现错误行为，譬如乱扔烟头、用火用电离人、违章动火作业、危化品混存等；二是控制装置衰减老化，譬如燃气软管年久脱落、电气线路绝缘脆化、电器设备部件老化失效等；无论错误行为还是衰减老化，二者在量变积累后达到临界点，突变为火灾。由此可见，火灾是生产生活用火用电过程中的错误行为或者衰减老化持续量变积累后突变为失控燃烧的质变结果。这个结果是人们不希望看到的、不想要的、意料之外的燃烧，是超出人的意识的控制的燃烧。这个结果只要出现，就是火灾！它不以其持续的时间长短和扩散的空间大小来加以衡量。因此，无论是扑救了几天的山火，还是一闪即灭的爆燃；无论过火面积是几万平方米，还是一两平方米——都是火灾！

火灾包含前因和后果。错误行为或者衰减老化及其量变积累是前因；当它突变为失控的燃烧后，其持续的时间长短和扩散的空间大小只是后果。因此，火灾的发生是定性的结论，即错误行为或者衰减老化及其量变积累只要突破临界点，火灾就已经发生；火灾发生后，人们试图通过消灭的方法遏制它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蔓延扩大，用以减少生命和财产的损失。现行的火灾定义片面地关注火灾后果而忽视前因，试图用时间或空间的定量分析来定义火灾，认为人的行为在短时间内将火灾控制在相对小的范围内并加以消灭的情形不是火灾，只有持续长时间、扩散空间大的火灾才是火灾。这是孤立地、片面地就火灾论火灾，而无视用火的规律及其与火灾的关联性，是形而上学导致的错误。

由此可见，超出人的意识的控制的燃烧就是火灾，失去人的行为的控制的燃烧更是火灾。火灾的定义，应更正为：失控的燃烧。

1.3 火灾的预防和消灭

火灾发生后，都要消灭。火灾被消灭，通常有三种情形：一是自生自灭；二是社会公众消灭；三是社会公众无法消灭，报警后由消防队伍消灭。错误的火灾定义将自生自灭和社会公众消灭的火灾视为可控，否定它们是火灾；只承认“报警”后由消防队伍消灭的火灾才是火灾。这种以是否“报警”区分燃烧的可控与失控、界定火灾的未然和已然，是极其错误的！这种界定标准狭隘地将社会公众在火灾发生后的发现、控制和消灭的行为，以及社会公众在火灾发生前为了发现、控制和消灭火灾所做的准备（设置消防间距、消防分区、消防通道和消防设施等）设定为预防火灾，而否定其消灭的本质属性。

这里没有使用“防火间距、防火分区”等规范上的术语，因为有人提出：“为了使火灾不蔓延扩大而设置的防火间距、防火分区，不也是在防火吗？”其实不然！灭火基本原则就是“先控制、后消灭”。设置所谓的防火间距、防火分区，其目的都是将已发生的火灾先行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最终目的还是消灭，这些设施只不过是“先控制、后消灭”原则中的控制设施，是为消灭火灾而设置的，和预防无关。因而，无论之前的《建筑设计防火规范》，还是现行的《建筑防火通用规范》，均应更名为《建筑消防设计规范》，以及《建筑消防通用规范》。

火灾既已发生，全社会的一致目标都是要将其消灭。社会公众能自救则自救，不能自救则逃生报警，由消防队伍施救。二者只是消灭的主体不同，但决不能因此而否定社会公众的自救属于消灭火灾，更不能错误地将社会公众的自救和为了消灭火灾所做的准备工作定义为预防火灾，这是目标导向的错误。

错误的火灾定义曲解了预防的实质意涵。真正的预防，是将生产生活用火用电的错误行为或者衰减老化及其量变积累终止于火灾发生前，其目标不着火！因此，预防是在用火时预防，正确用火就是预防。预防火灾是定性的目标，只有防得住和防不住之分，预防的成败在于生产生活用火用电的错误行为或者衰减老化及其量变积累是否突破临界点，进而超出人的意识的控制，由此来区分燃烧的可控与失控，界定火灾的未然和已然。类比国防的“御敌于国门之外”，火灾的预防就是要“御火于未燃之时”！

因此，火灾的预防和消灭，以前因和后果为目标对象加以区分，其中：斩断前因，以不发生火灾为目标是预防；遏制后果，以压缩火灾的时空范围为目标是消灭。同时，用火是大量的、必然的，火灾是个别的、偶然的，用火就是防火，这也是“预防为主、防消结合”的应有之义。

02

怎样预防和消灭火灾

只有知道为什么着火，为什么着大火，才能有效地预防和消灭火灾。这事关火灾原因的问题。火灾原因，是指造成火灾发生的条件。包括造成前因的条件，也就是为什么会着火；和造成后果的条件，也就是火为什么会着大火。

从历史角度看，火灾原因由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火灾与用火相对，生产力发展水平低，人的用火相对简单，火灾原因也相对单一。随着人对燃烧的控制能力的增强，逐渐开始钻木取火，发现了火石，发明了火镰等点火源，丰富了点火源和可燃物种类；后来又发明了火炉、火炕、油灯等，人们将燃烧引入室内，才开始有了建筑火灾；电力的使用不过两百余年，两百年前是没有电气火灾的；各类用电器具出现之前也没有电视机火灾、电冰箱火灾、洗衣机火灾；各类生产工艺出现之前没有此类生产工艺火灾；汽车发明之前没有机动车火灾；电动汽车出现之前也没有电动汽车火灾，诸如此类。生产力的发展丰富了起火场所、可燃物和点火源的种类。

从社会角度看，火灾原因受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制约。社会经济发展水平高，政府财政收入充盈，就会建设更多的消防站、招录更多的消防员，制定更为严格的消防法规标准政策，以便更好地保卫现有的经济发展。同理，生产经营单位盈利多，就会采购更高质量生产经营设备、支付员工较高薪酬，设备的抗老化性能更好、员工责任心更强，企业消防安全水平更高；家庭生活较为富足，会购买更为优质的生活设施，其安全性能更高，家庭消防安全更为坚固牢靠。与之相反，政府财政入不敷出、生产经营长期亏损、家庭生活捉襟见肘，则会减少消防安全投入、购买低质价廉甚至假冒伪劣的生产经营设备和家庭生活设施，如此就容易发生火灾。

从人文角度看，火灾原因与人口消防安全能力相关。无论是起火原因还是成灾原因，表面上看是物的不安全状态的问题，但根子还在于人的不安全行为，因为物的不安全状态同样是由人的不安全行为造成的。人的行为由意识决定，火灾肇事者大体四类：贫寒而无奈的穷人，为图节省而拖延改正；幼稚而无知的傻人，只见其利而不知其害；莽撞而无畏的浑人，或逞能或省时或惜力；奸诈而无耻的坏人，明知故犯而不思悔改。四类人受不同利益驱使，都会作出忽视消防安全的选择，进而导致火灾的发生。

在今天，人们生产生活丰富多样，用火用电无处不在，各类创新层出不穷，各种危险源也已与人类共生共存，火灾也愈加成为困扰社会发展的一大难题。要解决火灾的问题，就要对火灾调查研究，因为“调查研究是十月怀胎，解决问题是一朝分娩，调查就是解决问题”。最初只有火灾没有用火，人类第一次火灾调查的结论就是：发生火灾就要逃离，水可以消灭火灾；以至于后来人们对多种控制方法的尝试，也都是从火灾调查研究的结论中获得；今天的各种消防法规标准也都是在总结无数历史火灾规律的基础上制定的。人类社会在不断的发展变化，而唯有调查研究的方法不变，这是人们认识问题、发现规律和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从改变生产力发展水平角度，各类生产工艺和产品技术的创新，大多在实验室论证期间加以尝试也印证，可以排除部分火灾隐患并制定了相关技术标准。现实火灾对其影响范围逐渐缩小，但依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天津武清一自行车鞍座厂起火，原因是该厂在涂覆脱模剂环节使用机械涂覆替代人工涂覆，但脱模剂导流管是塑料材质，而脱模剂是油性液体，二者摩擦产生静电引发火灾。这本是提高生产效率的一次改进，而通过火灾调查促使其使用金属导流管替代塑料导流管，加固了消防安全性能。现实中此类情形不胜枚举。

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角度，通过对同一区域、同等生产力水平条件下历史火灾的调查统计分析，可以统筹本辖区消防水源、消防车道设置以及调整消防站部局；可以针对同一类火灾多发情况，从条块两方面制定科学的消防政策；可以确定消防投入占财政收入比例。所谓调整，其实包含正反两方面：当火灾形势严峻时，需要提升政策标准；当火灾形势平稳时，也可以适度放宽政策标准。

从人口消防安全能力角度，有人认为烟蒂不能乱扔、灶火不能离人这种常识大家都知道，对此类火灾不必过度调查研究，但人非生而知之，人自出生后从家长的口口相传到学校的安全教育，在人们脑海中形成的认知也同样来自历史火灾教训，而身边的、时时的火灾警示也更为震撼人心，况且时移世易，火灾原因也随时代变化而潜移默化，有时甚至会发生本质的改变，因此我们要克服刻舟求剑、引婴投江的错误理念，对一些司空见惯的火灾，即使是表面的原因显而易见，也要深究其起止，并利用它的影响力进行宣传，提升周围人的消防安全能力水平。

由此可见，火灾破坏性固然是矛盾的主要方面，但是危中有机，正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通过调查研究火灾原因、总结火灾规律，可以创新和改进用火方法，并使人们加以警戒，御火于未燃之时；也可以将后果遏制于早发之时，免于蔓延扩大；这也是“坏事变好事”，实现矛盾主次关系转化的主要方法。

03

消防专业和专业消防

消防涉及各行各业和千家万户。每个生产经营单位，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消防工作。大到核电站、危化品生产储存运输、商场、酒店、学校、医院等，小到早餐摊位、服装商铺、理发店以及每一个住宅，从法规标准、使用规则及应用常识上都有各自消防工作的内容。这是社会公众的——消防专业。

按门类分，有建筑的消防专业，有学校的消防专业，有医院的消防专业，有商场的消防专业，有酒店的消防专业，有工厂的消防专业，有仓储物流的消防专业，有家庭生活的消防专业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各领域虽然都有消防专业，但他们不以预防火灾和消灭火灾为各自主业，建筑行业以施工建设为主业，学校以教书育人为主业，医院以治病救人为主业，商场酒店以开门纳客为主业，工厂以生产制造为主业，仓储物流以储存运输为主业，万家灯火以四季平安为主业；各领域的消防专业只是保障其生产经营和家庭生活避免火灾侵扰。每一个领域的消防专业都有各自的特点，包含生产工艺流程火灾危险环节、动火作业流程和火源控制、用电负荷测算、使用何种建筑、设置何种消防设施等等，要保障生产生活的消防安全，就要使生产经营从业者和居家生活的人们掌握各自的消防专业。这是社会公众实现安居乐业的消防工作职责。

消防救援，是随着社会分工细化而产生的一个职业。火灾是消防队伍的工作对象，消防队伍以消灭火灾和预防火灾为主责主业，消防队伍的全部工作都是围绕“火灾”开展的，消防队伍所从事的是——专业消防。

对比社会公众的消防专业和消防队伍的专业消防，二者目标相同，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放火犯，没有人希望发生火灾，因此不着火和不着大火是包括消防队伍在内的全社会的共同目标。二者的区别在于：一是矛盾的主次不同。社会公众以生产经营和家庭生活为主要矛盾，消防安全是次要矛盾，消防专业只是各自主责主业中的一部分；消防队伍以灭火救援和调查研究火灾为主要矛盾，生产生活用火用电是次要矛盾，社会公众的消防专业是专业消防的各个分支。二是工作方法不同。社会公众的职责是遵守消防法规标准，在火灾发生前确保自身职责范围内不发生火灾，并为可能出现的火灾的控制和消灭做好准备，并科学应对已发生的火灾；消防队伍在接到报警后，为人民消灭火灾，在接到火灾报警后，为人民调查火灾，并帮助社会公众总结火灾规律，用以改变生产生活方式、增强消防安全能力水平、增加社会消防投入、改正错误行为等，避免再次发生火灾。三是衡量标准不同。社会公众的消防工作标准是定性的，只有“0”和“1”之分，即发生火灾就是错误，发生大火更是毁灭性的打击，可以导致家破人亡、企业破产；消防队伍工作是定量指标，即一定周期内消灭了多少火灾，调查了多少火灾，再根据这些基础数据总结火灾规律，推动生产方式变革，调整地区消防政策和消防投入，以及调配消防队伍人员实力等。

因此，“119火警”，是社会公众与消防队伍各自职责的分界线、分水岭。火灾发生前，正确地生产生活用火用电，是社会公众的预防职责；火灾发生后，社会公众发现、报警、控制和消灭火灾，以及在火灾发生前为了发现、报警、控制和消灭火灾所做的准备工作，是社会公众的消灭职责。火灾发生前，消防队伍对辖区的熟悉预案演练，以及接到报警后，消防队伍的灭火救援，是消防队伍的消灭职责；接到报警后，消防队伍调查火灾事实、总结火灾规律、广而告之宣传，是消防队伍的预防职责。只有社会公众与消防队伍各司其职，才能共同维护全社会消防安全。

04

消防监督检查

将社会公众消灭火灾以及在火灾发生前为了消灭火灾所做的准备工作设定为预防火灾本就是错误的！而消防队伍检查社会公众在火灾前为了消灭火灾所做的准备工作的消防监督检查，更不是在防火！

那么，消防监督检查到底是什么？

消防监督检查，大致有三个步骤：一是知晓单位情况，即了解单位消防安全状况；二是判定合规性，即用法规标准衡量单位消防安全状况；三是处理不合规情况，即对不合规情况作出处理。消防监督检查的实质内容是社会公众在火灾前为了消灭火灾所做的准备工作，只不过在知晓单位情况后人为地增设了判定合规性和处理不合规情况两项职责，却完全混淆了消防队伍和社会公众的职责。我们逐一分析这三项工作流程：

首先是知晓单位情况。消防队伍灭火救援有六熟悉，即：熟悉道路水源，熟悉单位数量种类，熟悉事故处置对策，熟悉单位建筑情况（包括消防间距、消防分区、消防通道等），熟悉单位消防设施（包括消防水系统和自动报警喷淋系统），熟悉单位消防组织架构；六熟悉中的后三项与消防监督检查内容无异。包括之前的建设工程消防设计审核、竣工验收，以及现行的消防监督检查，其本质是灭火救援的图纸熟悉、竣工熟悉和日常熟悉。消防队伍熟悉的目的是为了节省侦查和灭火救援时间，以便更好地处置各类灾害事故，最大限度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这些本就属于灭火救援的工作范畴，由消防队伍换一批人再了解一遍，实属狗尾续貂，况且经调研，灭火救援人员对单位的熟悉程度要超过消防监督人员。因此，在消防队伍内部也要各司其职。

其次是判定合规性。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消防队伍的灭火救援熟悉是知彼的过程，制定预案是知己的工作，其目的是时刻准备着消灭火灾，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消防队伍在熟悉的基础上，应当结合辖区实际制定预案，从人员、装备、编成、作战等多方面查找灭火救援是否存在力有不逮的问题，如果存在，就要加紧备战，拿出切实可行的预案。而单位现状是否符合其本行业内部的消防法规标准，本应由单位主体和监管部门自行判定，如有不合规情况，由单位主体自行改正，同时由监管部门监督改正，消防队伍至多将熟悉情况和预案问题通报被熟悉单位及其行业监管部门，可在多方会商下协调下解决预案问题。当前，单位主体和监管部门多以消防工作专业性强为由对自身职责进行推诿，但是，管行业必须管安全、管生产必须管安全，人们从事一定的生产经营，就必须精通这一行业内部的各项法规标准，任何行政监管部门监管本行业生产经营，也应当精通所属条线下的消防安全法规标准，如果不精通，可以学习，但“常常不是先学好了再干，而是干起来再学习，干就是学习！”消防队伍可以当单位主体和监管部门的教员，在熟悉、会商时指导他们掌握本行业、本部门的消防管理，但不是像现在一样在火灾前越俎代庖地替他们管理。

最后是对不合规情况的处罚。如果说前两项工作与消防队伍灭火救援尚有关联，那么在火灾前由消防队伍对不合规情况进行处罚，则与消防队伍最是毫无任何因果关系，这也是消防监督检查最大的弊端。因为消防队伍熟悉这些情况是为了灭火救援，不是来判定合规与不合规的，更不是来处罚不合规情况的。在发生火灾以前，社会公众的这些消防工作都属于本行业领域的消防专业，管行业必须管安全全、管生产必须管安全，这些消防专业就应当由各行业监管部门负责。但消防队伍出于各种目横插一脚，各行业监管部门也乐得只顾本行业的生产经营主责，甩一句“消防我们不专业”，由你消防队伍去瞎折腾。这固然是《消防法》第70条的错误导致的结果，但更多的也是行业监管部门与消防队伍各取所需的结果；其结果是消防队伍一下子如泥牛入海，使自己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而一旦着了大火，消防队伍本应是调查处理火灾的，结果却成了第一个被调查处理的人，岂不怪哉！

当前的消防监督检查，是消防队伍放着自己预防火灾的本职——火灾调查于不顾，拿别人的消防专业当自己的专业消防来干，纯粹是杞人忧天地替古人担忧。由此导致了消防队伍火灾预防的整体缺位，以及灭火救援熟悉预案的缺失，给全社会消防安全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一是欺上瞒下丧失立场。消防队伍本应是在接到报警后处置火灾，包括灭火救援和火灾调查，但拿着所谓预防关口前移当借口去监督检查，既起不到预防火灾的作用，还将自己的立场混同于社会公众，导致消防队伍被政府、行业监管部门和生产经营单位等牵着鼻子走，裹挟其中而不敢直面火灾，对火灾完全丧失了实事求是的态度，随波逐流地将大火化小火、小火虚假警，死伤人数能不报就不报、火灾损失能少报就少报，而后美其名曰讲政治。国家综合性消防救援队伍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纪律队伍，马克思主义的核心要义是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这种欺上瞒下、谎话连篇，是完全无视消防队伍主责主业，完全背离党的初心使命，这根本不是讲政治，而是消防队伍最大的不讲政治。讲政治，是指消防队伍为火灾设定密级，并予以保密，即使是进行消防宣传，也要脱敏后予以公开；而绝不能让谎报、瞒报打着讲政治的旗号大行其道！

二是鸠占鹊巢荒废本职。当下，火灾调查和监督检查用的是同一批防火干部，而消防队伍从上到下把和预防火灾毫不相干的监督检查当主业干，使得这些人占着防火岗位的编制，却不干预防火灾的工作，现下防火干部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到监督检查上了，导致火灾调查率不足3%，而在这3%当中，也不到一半是使用所谓的一般调查程序认真调查的，而之所以使用一般调查程序调查，其共同点都是社会公众之间存在矛盾纠纷，消防队伍不得不被动地开展调查；而即使调查，各项证据也均是敷衍了事，更有甚者，遇到火灾中的违法情节都是得过且过。况且火灾调查困难且清贫，监督检查简单而实惠，所以防火干部都趋之若鹜地去监督检查，而火灾调查却像瘟疫一样谁都不愿意干，见到火灾就躲着走，完全以不调查火灾为目标。防火干部常讲：“火灾调查太牵扯精力，”那么试问：赡养父母抚养子女是否也牵扯精力，是否可以由人代劳？并不是火灾调查牵扯精力，而事实上却是防火干部没拿火灾调查当自己的饭碗，是一个和预防火灾毫无关联的消防监督检查挤占了本应投入到火灾调查上的人力财力物力和精力，殊不知是谁牵扯了谁的精力！如此一来，完成了生产力改进没有火灾成果借鉴，经济社会发展没有火灾数据参考，社会公众消防安全能力提升没有火灾事实规律警示，导致消防队伍荒废本职。

三是只堵不疏激化矛盾。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说是防火检查，可预防火灾的目标是不着火，而检查的内容处处是着火以后才用得着的东西，群众内心自然是不服的。而消防监督检查又以处罚为目标，用什么隐患发现率、隐患查处率来衡量工作优劣，导致防火干部每到一个单位检查就挖空心思、工于计算地以完成处罚指标为工作目标。群众也心知肚明你是来找茬罚款的，只是迫于法律规定在此而敢怒不敢言，这极大地会给社会公众形成处罚无据、故意刁难的印象。然而，社会公众的主要矛盾是生产生活而不是消防安全，在社会公众看来，其发展利益永远优于安全利益，仿佛我们从没探究过亡羊补牢中的农夫没有修补羊圈，那他去干什么了？他一定去做他认为比修补羊圈更重要的事情去了。而调和发展与安全之间的矛盾，首先靠单位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其次在火灾前靠所属行业监管部门的行政管理，在火灾后靠消防队伍的调查处理和宣传警示。但消防监督检查是本末倒置地逆向对抗社会公众的发展利益，尤其是尝尝武断地提升其他行业的消防安全标准，最为典型的就是建筑外墙保温材料耐火等级设置的问题，这本该是住建部门的职责所在，但由消防部门横加干涉，致使部分建筑外墙保温材料既丧失了良好的保温功能，又使消防成本居高不下，这完全是围堵的方法，极大地激化全社会消防管理的矛盾。

四是利益诱导腐败横生。现实所称隐患其实并非隐患，大体用标准规范加以衡量，出入便显而易见，实为“显患”。而消防队伍部分防火干部见利忘义，肆意挥舞处罚大棒对社会单位加以恫吓；当下各行业消防法规标准本就缺乏火灾数据支撑尚且不置可否，但却被消防队伍奉为圭臬并拿来拦路设卡，社会公众为图止损或者省事而散财通关者时而有之。这些固然是个别防火干部品行不端，但制度设置也是诱导其滋生腐败之缘。包括之前的建设工程消防设计、施工、监理、产品等更是充斥着官僚资本，导致部分设施不易长久使用，不仅损害了社会公众利益，也增加了灭火救援难度。国家虽然从消防队伍职责中将审核、验收予以取缔，但这又是因噎废食之举，它造成了消防队伍的灭火救援缺乏图纸熟悉和竣工熟悉，不利于灭火救援工作开展。同时，在火灾发生后，由于防火干部在消防监督检查时早与社会单位相媾和，极易使二者形成攻守同盟，导致防火干部不调查火灾，社会单位则逃避消防行政处罚，使得二者共同走向对抗法律的边缘。

五是请君入瓮反被问责。每有大火，总有防火干部被处罚，尤以刑事犯罪为甚，罪名多为受贿或者渎职。受贿不论，属个人品行不端、卖法求荣；但渎职，消防监督检查本就不是消防队伍的职责，这实属缘木求鱼、南辕北辙，敢问所渎何职？本人参与过询问防火干部渎职问题，一份笔录满篇都是所答非所问，总体结论是：消防监督检查的内容和起火原因有什么关系？即使检查了但单位不改也是防火干部渎职？即使单位改正了但还是着火，也是防火干部渎职？若说和成灾原因有关，那社会公众错误的消防安全意识导致的错误的利益诉求，又岂是一次本就与预防火灾毫不相干的消防监督检查可以改变的？消防队伍预防火灾的本职是调查火灾、追责问责，但一个消防监督检查，无端将本应该调查别人的消防队伍的防火干部，变成了被追责问责的人，实是害人不浅。

六是靠天吃饭充斥唯心。“世界上只有唯心论和形而上学最省力，因为它可以由人们瞎说一气，不要根据客观实际，也不受客观实际的检查。”消防监督检查就是在“瞎说一气”！本该是灭火救援的熟悉内容，却非要说是消防队伍的防火工作；而曾几何时，人均日检查单位百家、甚至数百家，罚款、拘留、三停数据爆棚，都叫嚣着火患清缴了、隐患清零了，但大火依然发生，伤亡依然频频，消防队伍依然在被追责问责！更为诡异的是，消防监督检查虽然和预防火灾风马牛不相及，但却人为地形成了唯心的逻辑自洽，即：没发生火灾，就是消防监督检查之功效；发生了火灾，就是消防监督执法还不到位，不是靠天吃饭就是怨天尤人。这完全是历史虚无主义和主观唯心主义在作怪！

追溯消防监督检查的历史沿革，建国之初，生产力水平较低导致火灾原因较为简单，且人民群众文化素质较低，社会单位数量较少且产权单一（均为国有），彼时计划经济居于主导，消防队伍整体文化素质高于社会平均水平，作为党的队伍、出于为人民服务的考虑，由消防队伍检查国有单位的灭火救援准备工作，这才使其带着“灭火救援”根本属性的监督检查跻身于“预防”工作之列。彼时火灾数量相对较少，消防队伍工作尚可游刃有余。但今天，生产力水平长足发展，人民群众文化素质大幅提升，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居于主导地位，各类物权关系纷繁复杂，较之以往世易时移，消防队伍需认清形势，彻底摒弃固有思维，使监督检查内容回归灭火救援熟悉工作的本职，使专业消防的行政监管对象回归火灾调查的本职，使火灾调查回归消防队伍火灾预防工作的主责主业地位，为全社会消防工作正本清源。

05

灭火救援

灭火救援是战斗、是打仗，基层消防站的灭火救援人员表现尤为顽强。在接到报警后，消防队伍一定会在最短时间以对快速度为人民消灭火灾以及抢险救援。消防队伍中的灭火救援人员是这支队伍中最可爱的人。但受到消防监督检查和其他各种干扰，消防队伍的灭火救援工作存在战略偏差，以及缺乏熟悉、预案、演练等的问题。

5.1 战略

《消防法》第一条立法目的：为了预防火灾和减少火灾危害……；习主席训词中要求消防队伍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那么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减少火灾危害是灭火救援的战略目标。也就是说，消灭火灾只是方法，目的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减少火灾危害。目前，消防队伍在“救人第一”的前提下，以“消灭火灾”为目标，表现为到场后的快速出水、见火就打。这种方法对小门小户还奏效，但遇到大跨度建筑或者大面积堆场，往往出现赶火的情况，即射水到哪里，火就蔓延到哪里，火越救越大。这种把消灭明火当做目标的灭火救援存在战略偏差。

灭火救援类似于刹车制动，即使车速再慢，刹车也需要一段距离，车才能停下。灭火救援除去救人第一外，对于燃烧的控制和消灭不能心急。消防队伍自接警后至射水灭火前的这段时间，要对火场内外进行全面侦查，判定火场形势，确定保护目标，即起火分区可以保护，就进入分区内部署力量打火；起火分区已无法保护，那就放弃起火分区而保护周围分区，就在起火分区外部署力量打火；而如果起火建筑无法保护，就放弃起火建筑而在起火建筑外部署力量打火；这就是火场指挥员在充分侦查的基础上作出的战略判断。而侦查和部署作战力量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可以“让火再烧一会儿”，给灭火救援留出足够的战略缓冲，这段时间的燃烧就是刹车距离，是为了最大限度保护生命财产所付出的合理代价，消防队伍切不可意气用事，见火就打，这样会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5.2 熟悉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熟悉就是在“知彼”。消防队伍为了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减少火灾危害，应当对辖区情况了然于胸。

一是地图测绘。使用无人机倾斜摄影、带三维激光扫描的街景车对辖区进行测绘，此方法最为快速、真实地为辖区搭建外部三维模型。所得模型可以作为消防调度指挥平台（以下简称“平台”）的底图使用。在平台中融入各单位的设计施工图（CAD、BIM、CIM等形式不限）以供调用，还可以使用三维激光扫描设备或者全景照相机对辖区单位内部进行数据采集，供平时和战时调用。

二是地块标定。将辖区按道路交错或者单位院落划分地块，并按行政区划代码为每个地块编码，例如天津市南开区兴南街道一号地块，其编码为120104003-0001。每个地块上的场所或者建筑按住宅、公共建筑和工业建筑区分，其中：对于住宅建筑，标定建筑年代、结构、高度、容积率等参数；对于公共建筑和工业建筑根据《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17）的大类标定其生产经营性质，并根据《统计上大中小微型企业划分办法（2017）》标定每个场所的生产经营规模。

三是社会调查。主要是分析辖区人员信息和社会阶层特征。当代中国，以职业分类为基础、以组织资源、经济资源和文化资源的占有状况为标准，划分为十个社会阶层。包括：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经理人员阶层、私营企业主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办事人员阶层、个体工商户阶层、商业服务业员工阶层、产业工人阶层、农业劳动者阶层和城乡无业失业半失业者阶层。消防队伍要在熟悉地理特征的基础上，结合网格化管理数据开展社会化的消防调查，分析各住宅小区、各生产经营单位人员的社会阶层及其空间分布特征。同时，消防队伍要与辖区各社会阶层建立良好的沟通渠道，使其战时配合消防队伍灭火救援。

四是数据调用。将市政水源、室内外水源、气象数据、公安技防数据、铁塔高点监控数据、环保高点监控数据、单位安防数据以及现有的消防物联网数据（注：消防监督检查的内容本就是灭火救援的熟悉内容，消防物联网数据更是灭火救援的熟悉数据，它可以保证消防队伍在接警后调用最后传输数据判定单位室内外消防设施是否可靠，以便更好地灭火救援）连接至平台。

灭火救援的熟悉，要做到拉网式无死角！

5.3 预案

目前灭火救援预案是按单位进行预案，存在与实际脱节的问题，即预案单位大多数不发生火灾，起火场所大多数没有预案。消防队伍要摆脱这种脱离实际的状况，应当采取按地块预案与按单位预案相结合的预案模式。预案是消防队伍“知己”的过程，也就是在辖区各个场所发生火灾时，要拿出自己的消灭方案。

消防队伍在熟悉的基础上，根据地块上各类场所的性质和规模，周边消防并结合历史火灾发生情况，为该地块设定消防安全风险等级。然后根据地块地理位置确定调派哪几个消防站、哪些种消防车辆、多少名灭火救援人员，并对参战人员合理编成和指挥调度，确定哪个消防站、哪辆消防车、哪些灭火救援人员完成什么样的任务。同时，针对地块上大型单位，还要结合其内部情况作出专项预案，做到地块预案与单位预案相结合，最终建立消防队伍的“预案数据库”，以供演练和实战中调用，不至于忙乱。

预案要达到的目标是：消防队伍时刻准备着，无论在辖区的哪个地块、哪个单位发生火灾，都有能力最大限度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灭火救援的预案，要做到地毯式全覆盖！

5.4 演练

演练分为常规演练和专项演练。常规演练按年度计划安排演练。辖区地块成百上千，消防队伍要根据地块火灾危险性从高到低设定演练优先级，也就是“捡大个儿的练”！专项演练是根据辖区或者全国实时发生的火灾情况，在年度计划中调整同类型场所优先安排演练，或者对辖区内其他同类型场所开展演练。

演练要贴近实战。演练的作战想定参照时间和空间上临近的同类型场所的火灾原因。事前要发布演练公告，将演练时间告知被演练单位，同时通知交管、电力、水务、燃气等部门做好交通警戒、加大供水、停电停气等；做到全流程、全要素，以此检验消防队伍的调度指挥、火场通信、灭火装备和人员编成，以及协同单位的配合情况和被演练单位的消防安全管理水平。

实战中，火场情况瞬息万变，指挥员要根据变化调整战术部署，必要时还要调整战略目标，做到科学施救，最大限度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在这里赘述一下消防工程的问题。当前我们所称的消防工程，大多是指建设工程消防设计、施工和产品安装等，但这是建设工程的一部分，是住建部门的消防专业。消防队伍真正的消防工程，是给定一个地块或者场所，并设定火灾原因以及接警时火灾发生状况，按此条件作出灭火救援预案和演练计划。这些预案和演练计划，就是消防队伍的消防工程。消防工程是消防队伍灭火救援的专业技术，它考验一个灭火救援指挥员的专业素养和职业精神。

06

火灾调查

消防队伍为人民调查火灾，帮助人民群众预防火灾和减少火灾危害。火灾调查同灭火救援一样，是消防队伍密切联系群众的又一个坚实的纽带。火灾调查是消防队伍预防火灾的主要职责，火灾调查就是消防队伍的火灾预防工作。查清火灾事实，总结火灾规律，并将其宣传到全社会，用以提高社会公众的消防安全能力。火灾调查是消防队伍的行政执法。

火灾调查有四个任务，起火原因和成灾原因是基本事实，火灾责任和火灾教训是衍生事实。四者相结合，构成了一起火灾的完整事实。所有火灾事实都需要证据支撑，调查取证需要耗费大量人力财力物力和精力，每一项证据的取得都是艰苦卓绝的。根据《行政诉讼法》，火灾调查证据包括：书证、物证、证人证言、嫌疑人陈述、勘验笔录、鉴定报告、电子物证、视听资料，共八类。犹如盖房子，四项任务是梁，八类证据是柱，两者相结合搭建起消防队伍火灾预防工作的四梁八柱框架结构。

6.1 起火原因和成灾原因

起火原因主要是燃烧三要素及其相结合的条件，成灾原因主要是火灾自发生到被扑灭的全过程。但这些都是表面事实，消防队伍还要对造成火灾原因的深层次问题开展调查。

火灾基本情况包括：起火场所类型及周边情况，起火建筑结构参数，涉及土地、建筑、单位、物品等权属关系（包括物权关系、租赁关系、保险关系、承运关系、质保关系等）。从中勾勒出火灾事实基本脉络。

起火原因在查清燃烧三要素后，还要溯源可燃物和点火源所涉物品的生产时间、安装时间、安装方法、使用方法等，从中找出生产生活用火用电的错误行为或者衰减老化及其量变积累的事实，从中总结规律，用于改进用火方法和制定修订法规标准。

成灾原因以起火原因为起点，以火灾损失为基础，勾勒出火灾蔓延扩大的事实。火灾损失包括死亡人员、受伤人员和财产损失。对于死伤人员，着重起火前的活动情况和死亡位置和体态，以及伤者在火场中的感受和逃生情况，以便分析死者在火场中的生理和心理状态，以及总结火场求生的有效方法。同时还要查清损失数额。

除以上调查物态特征外，更要调查人的行为动机，追溯火灾的全生命过程，研究人的心理行为，从中揭示人的利益诉求与消防安全的矛盾关系。

6.2 火灾责任和火灾教训

火灾责任系现行法规标准已有规定，由于行为人未遵守规定而导致火灾发生和蔓延扩大而应负的责任。每一个法规标准都是无数历史火灾教训的总结，并通过合法程序制定出来的，对其他公众人群具有约束力。消防救援队伍要查清起火原因中有无违章动火、乱扔烟蒂、混存危化品等违规操作导致失控燃烧的出现，查清灾害成因中有无使用性质与耐火等级不符、占用防火间距、扩大防火分区等违章行为导致火灾蔓延扩大，并对上述行为依法予以严肃处理，以彰显法律效力。同时将处理结果向同类型场所宣传，起到警示社会的作用。

火灾教训系现行法规标准未作规定，或者火灾事实没有违反现行规定，但确实导致起火原因和灾害成因的情况。法规标准的制定具有滞后性，现行法规标准是在总结历史火灾事实的基础上制定的，而现实发生的火灾为法规标准的制定修订提供新的事实依据。包括三种情况：一是安全处理烟蒂、灶火需要值守等一些常识没有写入法律，导致追责无据；二是锂电池、光伏发电、清水电池等新型能源使用以及一些新材料新工艺没有消防安全标准，应当根据火灾调查结论予以制定；三是随着经济发展、人口素质的变化，根据火灾调查结论对现有法规标准进行修订。制定修订的法规标准同样要向全社会宣传，以期提升全社会消防安全意识水平。

6.3 调查取证

所有火灾事实都由证据证明，调查取证是火灾调查的全部工作。

获取证人证言，找到被询问人是最困难的。有拒不配合作证的，有一时无法到场作证的，有害怕处罚逃避作证的，找不到人的原因林林总总，因此找到人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找到人后进行询问，每次询问需要两名调查员，用时一般在四小时以上，如果再遇到伪证情况，七八个小时甚至十几小时都是存在的。询问装备包括笔记本电脑（内置询问软件）、便携式打印机、执法记录仪等。

获取视听资料和电子数据，找到监控视频和其他电子数据是最困难的。需要二人勘验现场，要在火场内外以及以火场为中心方圆几百米至一两公里范围内查找监控摄像头，找到摄像头还要联系物权人找到主机，然后再从主机里拷贝出监控视频，然后制作勘验笔录和提取清单。之后再进行辨看和分析并形成记录和分析报告，所耗费的时间不一而足。装备包括笔记本电脑、数码单反相机、带标尺的物证号牌、电子数据提取装备等。

勘验火灾现场，制图需要对火灾现场内、外部建模测绘，再使用各种绘图软件形成各类图纸，这至少需要一人在48小时完成，所需装备包括倾斜摄影无人机、倾斜摄影镜头、三维激光扫描仪、激光测距仪、笔记本电脑（内置各种制图软件）；现场照相需要一人在清理火场前拍摄一遍，清理过程中全程记录，清理后再拍摄一遍，所需装备包括照相无人机，数码单反照相机，全景相机，头戴式执法记录仪，头戴式照明灯，露营灯，笔记本电脑（内置图片编辑软件）；清理现场和提取物证，至少需要二人，将可还原物品回归原位，将碎屑装袋标注后备查，并提取相关物证，所需装备包括各类清理工具。勘验人员还要将提取的物证送检，获取鉴定意见。

6.4 火灾的调查价值

每一起火灾都有调查价值，消防队伍应当对每一起火灾都要开展调查。根据火灾调查的复杂程度和自身的调查价值，火灾大致有这么几类：

一是起火原因不易查清，不为社会公众广泛认知，此类火灾价值极高。待火灾事实查清后，应宣传到同类型场所，使社会公众对照自查，用以排除自身职责范围内的火灾隐患。消防队伍还应当归纳总结同类型火灾的规律，用以推动相关法规标准的建立和修订。

二是起火原因显而易见，社会公众广泛知晓但容易忽略，多为乱扔烟头、烹饪操作不当或者违章动火作业等，此类火灾影响范围较小，也应宣传到临近的社会公众，利用其关心和猎奇心态使之引以为戒。

三是室外场所火灾，多为荒草、垃圾、秸秆、芦苇等，此类火灾如非有监控视频拍摄或者有人证指证，起火原因也不易查清，但此类火灾后果相对较小且发生概率极高，几乎可占全年火警的60%左右，往往出现灭火救援成本大于火灾损失情况，消防队伍应将此类火灾事实通报给街道、乡、镇及社区、村一级的行政监管部门，使其加大监督，避免国家消防资源过度浪费。

另一部分火灾，燃烧只是表现形式，经过调查后属其他行政主管部门负责调查的，则移送主管部门调查处理。多为：交通事故引发的火灾，属公安交管部门负责调查；放火，属公安刑侦部门负责调查等等。值得注意的是，它们首先是火灾，是消防队伍“经过调查”后认定，而不是一眼望去便作定性的信口开河，经过调查后发现火灾只是后果，而前因另有其他，并不属于消防部门管辖，因此应按程序移送主管部门调查。

还有一部分火灾报警子虚乌有。有看到谁家房子冒烟了，结果是正常做饭、取暖或者烧烤的烟气；有闻到楼里有糊味，结果找不到现场；有看到朋友圈、微信群里的人说哪里哪里着火了，于是打电话报警；有酒后谎报火警或者扬言放火的；可以说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对于这类警情，消防队伍依然需要调查，至少要取得报警人的笔录作为结案证据。经过调查，如果是善意的报警，我们感谢报警人对消防工作的支持，并向报警人做好解释说明；如果是戏耍性的甚至是恶意的谎报火警，《中华人民共和国消防法》62条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25条也早已为他们准备好。

6.5 防微杜渐

预防，行之有效的方法是“防微杜渐”。“微”则是小，火灾预防的“微”指的是什么小呢？是指火灾后果小。火灾包含前因和后果，同样的起火原因，可能无人员伤亡，过火一两平方米，财产损失几百元；但也可能造成群死群伤，过火几万平方米，财产损失上亿元。因此，大火要调查，小火更要调查。隐患，我们总想排除，每起火灾的前因都是隐患，火灾后果有大小，但潜藏于前因中的隐患无差别。预防火灾，尤其是预防大火，就是趁着还没造成严重伤亡和重大财产损失后果的时候，抓紧调查后果小的火灾，找出隐患并宣传到尚未发生火灾的同类型场所，促使其自查自纠。所谓防微杜渐，防就是调查，微就是后果小的火灾，进而杜绝再次发生。因此，后果小的火灾才是最大的隐患，才最值得关注，才最具有借鉴意义。今天的小火未必不是明天的大火，今天的大火背后一定有若干同类型的小火没有调查处理宣传。

与此同时，火灾无论大小，哪怕是荒草，哪怕是垃圾，哪怕是秸秆，哪怕是芦苇，哪怕是电线，哪怕是路灯，都需要调查。即使基本事实和衍生事实有缺项，至少要记录接警的时间、事件开始的时间、事发的具体地点、当事人姓名、出动的消防队伍、消防车辆、消防救援人员姓名和数量等等这些基本事实。调查这些也是在为消防队伍的记录历史，不要等到春风吹又生之时把这段历史磨灭，不要让消防队伍成为一支没有历史的队伍。

由此扩大到国家组建应急管理部，所应的都是人民的急，人民有了急难困厄，总会拨打“119”报警电话，消防队伍一定在会最短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为人民排忧解难。一部“119”报警热线，是消防队伍密切联系群众的纽带，是消防队伍一切工作的来源。至于其余的非火灾类警情，例如坠河、坠楼、电梯被困、解救宠物、捕捉动物、捅马蜂窝、开门锁、身体被卡等等，同样具有调查价值，消防队伍查清事实后，同样通过宣传起到警示作用，避免同类型事故发生。

“119”报警电话响起的那一刻，消防队伍就要进行灭火救援，同时要本着对党负责、对人民负责、对历史负责的精神去调查处理宣传每一起警情，从而降低各类事故发生的概率。这是消防队伍稳定的职业输出，也是消防队伍防范化解重大安全风险的唯一看得见、摸得着、抓得住的唯一方法。

07

消防宣传

消防安全，宣传系于一半。消防宣传，是消防队伍工作的最高级阶段。

消防队伍查清了火灾事实，总结了火灾规律，最终的目标是要通过宣传广而告之，用以调整社会公众的消防安全能力水平，使火灾事实的外部条件转化为社会公众重视自身消防工作的内驱动力，从而对自身职责范围内的消防工作加以自省，进而避免发生各类事故和减少事故危害。仿佛工厂生产出产品，要多渠道销售出去一样。消防的宣传，不是当下的卖萌、卖惨、玩造型、蹭热度，不是霸屏的口号、时装的走秀、直播的流量和强制的积分，而是集针对性、系统性、科学性、导向性和拓展性于一身的一项十分庞杂的工程。

这事关消防队伍成果转化的问题。

一是将消防宣传写到法律中。黑天鹅与灰犀牛，并不是以火灾后果大小加以区分，而是以火灾规律的个性与共性加以区分。消防队伍查清一起火灾的原因，如果之前少有甚至没有，而且经过调查研究，发生火灾的概率较高，这就是典型的黑天鹅，要及时总结这起火灾规律，在警示宣传到同类型场所的基础上，推进相关法规标准的建立，避免同类火灾的发生。此类情况大多包含在正常用火常识和产品使用说明当中，具有明确指向的能想得到的是1990年轻工业部和公安部联合颁布的《造纸行业原料场消防安全管理规定》，其中第十八条：原料码垛后，要定时测温。当温度上升到摄氏四十至五十度时，要采取预防措施，并做好测温记录；当温度达到摄氏六十至七十度时，必须折垛散热，并做好灭火准备。这是在总结原料堆垛自燃起火的教训后，对预防自燃火灾提出的防范措施。近期本人遇到一起脱模剂涂覆设备起火的案例，起火原因是生产者研发的一款脱模剂涂覆设备的塑料输液管在输送脱模剂时被摩擦产生的静电引燃。这个设备是一个创新，它节省了人力操作，而通过火灾调查建议将输液管改为金属材质，并加装静电导除装置。这同样是促进生产力发展的方法。另外，还有就是要将一些司空见惯的用火常识写到法规标准上去，以便在追究法律责任的司法实践中有据可循。

二是将消防宣传写到教材中。人非生而知之，从出生便需要学习各种生存技能。自小家长也会教导孩子远离火源、电源。但目前还都是系统化、碎片化的消防安全知识，有的甚至还是错误的。比如常见的火灾中用湿毛巾捂住口鼻逃生，但是在无数的火灾求生实践中，人们往往使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向外逃生，但结果却是死伤频频。因为在城镇多层和高层住宅火灾中，无论是住宅单元内起火还是竖井管道或者其他公共区域起火，楼梯间及其前室的火灾危险性远高于未起火的住宅内部，因此城镇多层和高层住宅火灾中，如果自己家里起火，应立即逃生，当不是自己家里起火，就在家中等待救援而不要盲目出逃。再有一些家庭内火灾，当单元门被封堵无法逃生时，有些人便参照地震求生方法躲到卫生间内，其中不乏许多人死在封闭的卫生间内，在教材中应当将火场求生方法区别与地震求生方法，火灾发生后消防队伍会在短时间内进行救援，而不需要卫生间水源，火场中更需要的是房间内有开窗，能使空气流通保障人的呼吸，因此当自家的疏散通道被封堵后，就将卧室门关闭，并打开窗户保持呼吸。至于其他公共建筑，则应尽快疏散。我国小学设置有“科学”课程，可以将消防安全写入其中，类似不要乱扔烟头、油锅起火的科学处置以及火场中科学求生方法等。而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岗前培训，要将消防安全写到岗前培训教材当中，使每名从业者了解本行业的相关法规标准和消防安全薄弱环节，以便在工作中加以注意。

三是将消防宣传写到政策中。完整的“119”警情数据是国家战略资源，将调查统计分析结论报告本级政府，为政府在消防站布局、水源设置、消防装备配备和消防队伍编成等方面的投入提供科学决策依据；将调查统计数据用在消防队伍内部，促使消防队伍合理编配现有人员、调整工作重点、编制考评机制等；将同类型火灾推送给各个行业监管部门，促使其制定或者调整本行业的消防安全监管政策和方法；将火灾事实推送给同类型生产经营场所，促使其制定本单位的消防制度、修正年度消防投入；将火灾事实推送给社会公众，促使其掌握消防安全理念常识，并应用于生产生活当中。总而言之，每一个地区、每一级政府、每一个消防队伍、每一个生产经营单位以及每一个人，其消防安全状况和消防安全意识水平是不同的，但面对同样的火灾事实，在他们内心当中会发酵出不同的政策，而殊途同归地为了维护自身职责范围内的消防安全。

四是将消防宣传写到人心中。消防的宣传仿佛推销产品，宣传内容要做到有针对性、有吸引力。首先是要脱敏、加密，在宣传内容上要隐去姓名地址和其他涉及隐私秘密的内容，防止国内外敌对势力利用负面内容恶意攻击。其次是要内容鲜活，要保持宣传内容的及时性，最快速的影响在时间和空间上临近的人。第三是深入人心，对于不同人群，要合理利用其关心和猎奇的心态，将警示宣传有效投放，最终使其自查自纠。第四是广开渠道，要利用各类纸媒、屏幕、平台、文艺类型等编辑火灾事实，以吸引人们的眼球，做到广而告之。同时，在灭火救援熟悉的基础上，还要对常年不发生火灾的小区、社区和单位进行调查研究，总结不着火的规律，再进行表彰式的宣传，鼓励社会公众在消防安全领域争先创优。最终，使消防宣传深入人心，达到预防火灾和减少火灾危害的终极目标。

有人称：“即使调查了火灾，宣传了火灾，但社会公众还是不听劝阻、我行我素，行业监管部门还是不负责任、疏于监管，火灾依然发生，该怎么办？”这是消防队伍工作的因果的辩证关系问题：因为有火灾，所以有消防队伍；唯物辩证法的因与果不可以倒置，绝不是“因为有消防队伍，所以不发生火灾”！这又是消防队伍与社会公众职责边界的问题。首先是“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消防队伍的职责是处置火灾，是灭火救援和火灾调查，而不是给谁家看场子的，消防队伍不负责生产经营单位、千家万户以及各行业监管部门各自的消防工作，谁家的孩子自己抱着！其次是消防队伍做了宣传，但社会公众和行业监管部门置若罔闻，发生了火灾，消防队伍的灭火救援也肯定要最大限度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同时火灾调查也会依法依规予以处理！这就叫“火灾前，消防队伍理以晓之、害以吓之；火灾后，消防队伍利以动之、法以待之！这也是消防综合监管的方法路径。

01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消防救援

8.1 《消防法》的修订

现行《消防法》第一条（立法目的）和第二条（方针原则）是正确的。对其内容解读为：

立法目的——预防火灾和减少火灾危害，表明了预防的目标是不发生火灾，消灭的目标是减少火灾危害，最大限度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方针——预防为主、防消结合，说明用火的广泛性和火灾的偶然性，预防是保持正确地生产生活用火用电，并辅之以对出现的失控燃烧采取有效控制措施；

原则——政府统一领导、部门依法监管、单位全面负责、公民积极参与，是指消防救援机构代政府统一领导本辖区的消防工作，各行政主管部门依法监管本部门职责范围内的消防工作，各单位负责自身职责范围内的消防安全，全体社会公众提升自身消防安全行为能力，积极参与消防工作。

现行《消防法》受错误的火灾定义的影响，自第二章“火灾预防”就开始规范社会公众在火灾前为了消灭火灾所做的准备工作。而后的第五章“监督检查”，更是混淆了消防队伍与社会公众的职责，将各行政主管部门在火灾前对本行业系统的消防监管职责划归给消防救援机构，辅之以第六章“法律责任”中第七十条，将对社会公众在火灾前的不合规情形的处理也一并划归消防救援机构。这是现行《消防法》存在的主要问题。

要实现《消防法》的立法目的，即预防和减少火灾危害，唯一的方法路径就是提升社会公众的消防安全能力水平。消防安全涉及公共安全，应当纳入政府行政管理，通过包括消防救援机构在内的全部涉及到的政府行政管理部门齐抓共管的外部矛盾刺激，激发社会公众提升自身消防安全能力水平的主观能动性。根据消防工作的原则，探讨《消防法》的修订。

8.1.1 政府统一领导

政府设立教育行政主管部门代政府统一领导辖区教育工作，设立卫生健康行政主管部门代政府统一领导辖区卫生健康工作；同理，设立消防行政主管部门，也是代政府统一领导辖区消防工作。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的行政监管对象是学校，卫生健康行政主管部门的行政监管对象是医院，而消防行政主管部门的行政监管对象则是火灾。相较于其他行政主管部门，消防行政主管部门政监管对象具有不确定性的特征，哪里发生火灾，哪里就列入消防行政监管范围，仿佛公安机关，哪里出现案件，哪里列入公安机关监管范围。正因为消防行政监管对象的不确定性，现下才提出并热议“消防综合监管”。消防部门代政府统一领导辖区消防工作，主要完成消灭火灾和预防火灾两项工作：

对于消灭火灾，消防队伍在火灾发生前熟悉辖区、制定预案、开展演练；在接到报警后，对火灾实施专业处置；在火灾扑灭后，总结讲评，以利再战。对于预防火灾，消防队伍在火灾发生前，总结历史火灾规律，编写各类消防教材，推动辖区消防立法和政策制定；在接到报警后，调查处理火灾；在调查结束后，将火灾事实脱敏加密后宣传到同类型场所，避免或者延缓下一次火灾的发生。这就是消防队伍工作的事前、事中和事后，是消防部门代政府统一领导辖区消防工作的基本范式。

8.1.2 部门依法监管

消防队伍将火灾数据按行业系统、行政区划进行分类，通报各行业监管部门、各属地管理部门。根据“管行业必须管安全”的原则，各行业监管部门、各属地管理部门根据消防队伍通报的火灾情况和本行业、本辖区的实际情况，对所属消防工作进行会商研判，主要内容包括：

一是所属行业、区域的企事业单位和住宅的消防工作责任权属；二是针对消防队伍通报周期性火灾情况，制定本行业、本区域的消防宣传工作方案；三是结合所属行业、区域的实际情况，制定修订本行业、本区域的消防法规标准；四是明确所属行业、区域消防法规标准的履职机构、履职人员和监管细则，并推动贯彻落实。五是消防队伍在灭火救援熟悉中发现违反消防法规标准、影响灭火救援行动的情况，可以通报所属行业、区域，由其依法处理。

8.1.3 单位全面负责

消防队伍灭火救援熟悉后，将违反消防法规标准、影响灭火救援行动的情况通报各企事业单位；并以灭火救援数据为渠道，将已查清的火灾事实脱敏加密后向同类型场所宣传。各责任主体根据消防部门的宣传提示，对自身职责范围内的消防工作进行研判，主要内容包括：

一是向本单位职工宣传火灾事实和消防法规标准，提升职工消防安全意识；二是对照火灾事实检查本单位的用火用电场所是否存在同类型情况，对隐患加以排除；三是协助本单位排除影响灭火救援因素提出解决方案；四是协助制定本单位的消防安全规定，并推动落实。

8.1.4 公民积极参与

消防队伍、其他行政主管部门、属地管理部门、企事业单位将正确的消防安全常识向社会公众宣传，以期提升社会公众的消防安全能力水平。主要内容包括：

一是正常生产生活、正确用火用电，确保不发生火灾；二是提升火灾辨识能力，在发现火灾后应立即报警，科学判断自身能力，可扑救则扑救，不可扑救则选择正确的求生方法。

因此，修订后的《消防法》，大致章节及内容如下：

第一章——总则：与原法变动不大，同样规定立法目的、方针原则、适用范围、奖惩机制等内容，唯独在方针上可调整为“消防工作贯彻预防为主、防消结合、专群结合的方针”，旨在明确消防队伍专司火灾处置与社会公众各行各业相结合。

第二章——火灾预防：规定消防救援机构接到火灾报警后负责调查处理火灾，包括火灾调查管辖、调查取证、认定火灾原因、处理火灾责任、总结火灾教训等内容；规定各行政主管部门、各机关团体企业事业单位和社会公民在火灾发生前的消防工作职责，以及火灾发生后配合消防救援机构火灾调查的职责。

第三章——灭火救援：规定消防救援机构的对辖区的图纸熟悉、竣工熟悉、日常熟悉以及制定预案、开展演练等内容，规定消防救援机构接到火灾报警后开展灭火救援的职责；规定各行政主管部门、各机关团体企业事业单位和社会公民在火灾发生后的处置流程和工作职责，以及在消防队伍到场后配合消防救援机构灭火救援的职责。

第四章——消防宣传：规定消防救援机构依据火灾调查统计分析结论宣传火灾事实的职责，规定消防救援机构提请政府制定修订消防法规政策的职责，规定消防救援机构推动各行政管理部门制定本行业领域消防法规标准的职责；规定各行政主管部门宣传火灾事实和消防法规的职责。

第五章——消防组织：规定各级政府、行政主管部门和各机关团体企业事业单位建立自身消防组织的职责。

第六章——法律责任：规定消防救援机构处理火灾责任的条款和裁量等内容；规定各行政主管部门在火灾发生前处理本行业领域违反消防法规行为的条款和裁量。

第七章——附则：规定其他事项。

由此，可以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消防法律核心。

8.2 消防救援机构

消防队伍内设机构的设置应按职责进行调整，以支队级消防救援机构为例：

1、设调度指挥中心。负责接处火警，调派灭火救援力量，并按现场实际情况派遣增援力量；生成火灾调查工单并调派火灾调查员。

2、设熟悉预案科。负责辖区测绘；对接规划部门和住建部门，对预备建设场所进行图纸熟悉，对竣工场所进行竣工熟悉，对图纸和竣工场所提出灭火救援方案；对接其他主管部门，对现有场所进行日常熟悉；并制定辖区灭火救援预案。

3、设作战训练科。负责制定年度训练计划和演练方案，并按计划实施训练，按预案开展演练；对预案提出修改意见；在灭火救援实战中进行前线指挥。

4、设调查统计科。根据指挥中心调派工单，负责对“119”警情开展调查，并进行统计分析。

5、设宣传科。负责编写辖区各教育阶段、各行业领域消防宣传教材，负责火灾案例和消防宣传素材编审工作。

6、设法制科。负责消防队伍内部立法，审核消防行政处罚案卷；对相关行政主管部门消防工作提出立法建议和政策意见。

其余办公室、人事、财务、科技信息、审计、组教等支援科室依次设置。

“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性因素”。根据消防队伍三大职责，即灭火救援、火灾调查和消防宣传，消防救援干部的成长历程来也是有先后顺序的。

一个合格的消防队伍干部，入职开始要从灭火救援做起，至少十年以上。通过熟悉，了解社会的行业百态和消防安全薄弱环节；通过预案掌握消防队伍灭火救援作战流程；通过实战近距离接触火灾，观察各类场所火灾的规律和不同条件下燃烧的动向，对火灾建立起感性的认知，同时也在灭火救援中锤炼坚强的意志品质。

之后通过考核，消防干部可以从事火灾调查工作。通过对起火原因和成灾原因的进一步调查，揭示燃烧三要素及其相结合的条件；通过对火灾的全生命过程的调查，理性认知生产生活用火用电的错误行为和衰减老化及其量变积累过程；通过对人的主观行为的调查，深刻掌握消防安全与生产生活之间的矛盾冲突。

最后是在十年以上火灾调查工作经历的基础上，消防干部可以从事消防法制宣传岗位。一个可以走上消防法制宣传岗位的干部，从法制角度，应当从火灾事实中总结规律并捕捉立法动向；从内宣的角度，应当熟知灭火救援和火灾调查的艰辛和不易，从而在事件中捕捉闪光点；从外宣角度，应当熟知火灾事实的来龙去脉，理性书写各类培训教材，合理制定辖区各项消防政策，真正做到消防宣传深入人心。

各级消防救援机构的主要领导，以及分管人事和后勤的领导，要从法制宣传岗位上产生，分管火灾调查的领导，可以从火灾调查或者法制宣传岗位上产生，分管作战训练的领导，可以从灭火救援、火灾调查或者法制宣传岗位上产生。

8.3 为人民服务的消防队伍

对比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他们为资本服务、以利益优先，它们的人民，只是资本家的韭菜，任由资本家收割。包括美国消防协会（NFPA），它只是保险行业的资本家收割人民的代言人，它所发布的相关标准，也都是就火灾论火灾，缴费的群众才给灭火，没缴费的群众发生火灾则当场收费才给灭火，它就是通过不断增加消防设施投入比例的方法收割社会资本，而根本不顾火灾到底为什么发生，以及如何不发生火灾，也根本不顾人民的水深火热。

而中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国家，国家综合性消防救援队伍是党的队伍，是领袖亲手缔造的队伍，是尊崇领袖训词的“对党忠诚、纪律严明、赴汤蹈火、竭诚为民”的一支为人民服务的队伍。

8.3.1 对党忠诚

对党忠诚，要求消防队伍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认识、理解、分析消防工作，深刻把握用火与火灾的矛盾转换，通过调查研究火灾，致力于用已有火灾事实规律推动社会生产力发展，调整社会消防法规标准政策，警示社会公众提升消防安全能力水平，确保经济社会安全平稳有序发展。新时代的消防救援队伍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下，坚定拥护“两个确立”，坚持做到“两个维护”，始终听党话、跟党走，积极学习贯彻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将自身职责融入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伟大中国梦之中，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贡献中国消防的智慧与力量。

8.3.2 纪律严明

消防队伍是党领导下的纪律队伍，这就要求消防队伍要有一套系统性、可操作的纪律规则。灭火救援要建立熟悉、预案、演练、实战等操作规程；火灾调查要建立及时、客观、公正、合法的调查流程；消防宣传要在保密的基础上创造出有针对性、丰富多样的宣传素材；人事奖惩要设定符合岗位年限、考证实绩实效的晋升通道；纪检监察要打造拒腐防变、清正廉洁的消防队伍。规则的订立，要确保全体消防救援人员拥护执行，要确保全社会消防工作高效运转。

8.3.3 赴汤蹈火

消防队伍以处置火灾为主责主业，就要精研专业消防业务，练就一身过硬的本领。灭火救援前期做好熟悉预案，充分发挥科技战斗力，坚持救人第一、科学施救；火灾调查要依法调查取证，查清火灾事实，依法处理火灾责任者，总结火灾教训；消防宣传要依据事实，法规设定要符合实际，宣传素材要引人入胜。消防队伍一切工作以调查研究火灾为核心，以消除未来火灾为目标，打造一支无坚不摧的人民消防力量。

8.3.4 竭诚为民

消防队伍是党的队伍，为人民服务是党的宗旨，消防队伍为人民消灭火灾，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为人民调查火灾，防范化解重大安全风险，消防队伍是为人民服务的队伍。消防队伍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灭火救援要一腔热血心系人民安危，火灾调查要理性分析人民诉求，消防宣传要合理疏导人民矛盾，各项工作要做到相信人民、依靠人民、发动人民，打一场维护全社会消防安全的人民战争。

—— 结语

医者仁心，常言“惟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消防队伍为人民服务，同理——“惟愿世间无火灾，宁可消防备毋用”！

这就是消防安全的共产主义！

这就是中国消防的战略目标！

学点儿消防，多点儿平安